打工妹狀告殘疾青年索要每月60元撫養費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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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法庭上,小珍又拿出了兩人的協議書。原來在孩子沒出生時,趙文龍就認定這不是自己的孩子,將她趕回了家,並訂下協議出生後做親子鑑定。如果孩子真是趙文龍的,他必須全權負責。但等阿珍抱著孩子找上門時,他卻一直躲著。

其實阿珍的訴求並不高,只是希望趙文龍出點撫養費。阿珍說:“他說生下來再來找他呀,可是我生下來找他的時候,他就不見面,他就跑呀。”沒有辦法,現在只有等親子鑑定才能解開真相。得知又要等待,阿珍忍不住哭了,一天一塊錢的日子還要帶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寶寶實在太難熬,說自己馬上就餓死在馬路上了。

對此,好心的審判員也只能安慰她會盡快安排。數日之後,阿珍終於等來了鑑定的日子。那天下著大雨,他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。只是母女倆沒有等來趙文龍,他說下大雨自己腿腳不方便沒法去。第二天法院又派了專車去接送。

那個年代,做親子鑑定的技術還不太成熟。 3個月大的孩子做親子鑑定需要用很粗的針抽孩子的血。但為了真相,阿珍也只能讓孩子去承受這不該承受的痛。當時毛毛的哭聲更是響徹整個房間。

1993年7月再次開庭半個月後,親子鑑定結果也終於出來了,孩子確實是趙文龍親生的。聽到結果後,趙文龍沉默了很久,而小珍則露出了久違的微笑。不過事情還沒結束,趙文龍同意支付撫養費,但他只願意一個月給30元,直接對半砍。阿珍不同意,因為一個月60元養一個孩子已經很勉強,更不要說只有30塊。考慮到趙文龍自身情況,在經過法院的調解,他被要求每月支付50元撫養費。案子總算了結了。

趙文龍第一次好好看了看女兒,眼前這個不停哭鬧的孩子讓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。或許是感到愧疚,他笨拙地碰了碰孩子,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。一旁的阿珍看到這一幕,所有的艱難和委屈湧上心頭,她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
判決隔天下午,節目組收到了一封趙文龍的懺悔信。他表示在自己不幸的40年裡,能遇到阿珍是不幸中的大幸,想要補償阿珍母女和他重新組建家庭。 1994年1月,在節目組的幫助下,兩人在半年後重歸於好,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。一家三口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。趙文龍雖然輸了官司,但卻贏了老婆和孩子。

但毛毛一家的故事這才剛剛開始。 10年後的2003年,毛毛10歲正讀小學,成了一個活潑大方的女孩。一場官司讓趙文龍擁有了可愛懂事的女兒,還有一個願意照顧他的老婆,在老趙的臉上時刻掛著笑容。或許本來他這輩子一眼望得到頭,拿著低保,瘸著腿過日子。沒想到40歲來了個女兒。

但50歲的趙文龍身體一直不好,病退在家,他每個月要去醫院複查。養家的負擔都落在36歲的阿珍身上,她在流水線上工作。由於頻繁換工作加上沒有競爭優勢,工資只能勉強維持老趙的醫藥費和毛毛的學費。當年的阿珍追著阿龍負責,而現在的阿龍離不開阿珍的陪伴,曾經怒目相對,劍拔弩張對簿公堂的兩個人,就這樣把日子好好過下去,儘管生活辛苦且不如意,但阿珍也是越活越舒展,很樂觀通透的那種。

後來阿龍的脾氣變好了很多,在家里阿珍是嚴母,他是慈父。可他經常說毛毛出生在這個家太倒霉,但毛毛卻認為自己很幸福。毛毛10歲生日那天,阿珍答應帶孩子去看電影,可一張電影票30元,這對他們來說是天價。還好毛毛懂事地拉著母親離開。晚上,一家擠在一間不足10平米的小屋裡,就連生日蛋糕都是省下來的錢買的。對此,父親阿龍格外愧疚,但在女兒的眼中,一家人其樂融融就是幸福。

不過令夫婦倆意想不到的是,女兒在學習上從未讓他倆操心。時間又過去了10年,節目組再次來到阿珍家。這個溫馨的小屋子,和10年前幾乎沒有變化,就是多了電腦和電視。而阿龍這時已經被診斷為老年癡呆,但阿珍並沒有把他送進敬老院,因為怕他在裡面受欺負。現在阿珍離開工廠,做起護工補貼家用,在工作間隙,她會通過家中的智能監控查看阿龍的情況。

由於阿珍在上海數十年依舊難以適應,而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帶著阿龍回到湖南老家鄉下去養老。她說“我想在上海30年我都不習慣,快點退休我就回到想下去。把阿龍也帶回鄉下照顧。我跟他說了,回去要醫保好拉通了,全國性看病方便。”而成績一直優異的毛毛,因為得到一位老師的幫助,高中畢業後去了國外讀大學。可阿珍沒辦法去看女兒一面,後來母女倆只能靠視頻聊天,因為來回機票幾萬塊,這幾乎是她一年的工資。

好在懂事的女兒卻對母親說:”我能有機會在國外唸書深造和所有關心我的好心人是分不開的。感謝的話說再多也比不上行動。只等我學成回來後,盡己所能回報曾給我幫助的社會和人們。”

紀錄片的最後,或許阿珍曾後悔過當初的決定,但這麼多年她從沒拋棄過家庭。她把一個日子沒有盼頭的殘疾人拉回正軌,最後還讓女兒成了自己最大的驕傲。這大概就是成功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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