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3歲老人跋山涉水100公里只為送孫子上學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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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3歲的爺爺生死早已看淡,卻無比渴望再擁有下一個健康的10年。他需要在零下30多度的天氣中,脫下長褲,背著孫子燙過冰河翻過峭壁,跋涉十天九夜,只為了讓孫子有一個更好的出路。

兒子早已離開人世,每年背著孫子去100公里外城市上學的任務,不得不落在了他佝僂的肩膀上。這裡的夏季短促而溫和,爺爺正在薅羊毛而昂圖在一邊看書。正是孫子的這份渴望,更加堅定爺爺送他去讀書的想法。

父親前些年因病去世,只留下9歲的昂圖、73歲的爺爺和36歲體弱多病的媽媽組成一個破碎的家庭。上學之路山長水遠,需要翻越喜馬拉雅山脈千千遍。爺爺作為家裡的頂樑柱,容不得有半點的閃失。

媽媽多次提議,乾脆讓昂圖留在這裡種地好了,家裡還能多出一個勞動力。但爺爺有著自己的堅定,他說知識就像陽光,有了陽光,人才能像青稞一樣從貧瘠中舒展開來。

這是一個隱藏在喜馬拉雅山脈深處的村莊。這裡有幾十戶人家,過著與世隔絕般樸素的生活。他們世代在這裡種植青稞馴養牛羊。在與現代文明的頻繁碰撞中,他們同樣迫切地感受到知識的匱乏。護送孩子們上學,讀書認字,變成了村民最重視的事情之一。

這裡不通網絡,不能上網課。而要上學,就要翻山越嶺到100公里外的列城。而上學的時機就是“冰毯”的出現。每年只有在冬季的時候,流淌在喜馬拉雅山脈之間的讚斯卡河,便會結冰。而河中這些厚厚的冰層,就是村民所說的“冰毯”。

今年的冰毯如約而至。由於家裡條件有限,達喀爾決定只把3個兒子中,求知欲最強的二兒子送去學校。這是一家人的大事,踐行飯間,大家暢談著對未來的期待和猜想。但真正要分別時,母親還是忍不住挪腳到窗前駐望。這一去就是整整的一年,叫為人父母的如何不牽掛?

村友肯魯普也一起去學校。叔叔擔心他在學校沒有錢花,貼心地給他準備了零花錢。昂圖倆爺孫和其他14名家長和學生一同來到了村口集合,村委給他們舉行了盛大的踐行儀式。就這樣,他們這一群全村人的希望,帶著大家的期待,浩浩蕩盪就出發了。

惡劣的自然環境面前,大家只有緊密團結,才能到達勝利的彼岸。在接下來的這些日子裡,他們吃住都在一起,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掉隊。昂圖和爺爺被安排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,一是爺爺戶外經驗豐富,二是爺爺年紀大了,體力也遠不如從前,在前面更方便照應。

這群6-13歲的孩子,光是在高山河谷的冰雪上跋涉,就非常吃力。背負物資的工作,就由家長來負責。在海拔3,500米的喜馬拉雅山脈間,白天的溫度低至零下20度。剛進入河谷沒多久,孩子們的睫毛便被凍出了冰棱。

在與殘酷的自然環境多年的反復交手中,他們發現了,苦中作樂的樂觀或許才是生活的解藥。他們沿著河谷慢慢挪進。當冰層慢慢收窄,僅容一人通過時,爺爺站在流水的一側,一個一個的看護著過河。結束這個小小的挑戰,來到平坦的冰層時,他們便放下雪橇拖拽前進,以減少體能上的消耗。

30公斤的行李負重,對每一個血肉之軀都不輕鬆。好在他們總是能在信仰中尋得永恆的安慰。在冰封的雪白中五顏六色金帆的出現讓他們很激動。再一次向神明祈福後,繼續出發,而前方的道路也將更加的複雜。並不結實的冰層,讓通行的效率大打折扣。正午的陽光讓冰面消融,異常的滑溜。一次次的滑倒又是一次次的爬起。

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,他們倚坐在岩壁上進行了短暫的修整。而接下來要面對的困難陡然升級,氣溫讓冰層融化成了碎冰碴子。孩子們根本挪不開腳步,他們只能一邊用木棍攙扶著,一邊漫步向前。眼看前方的冰水越來越深,為了不打濕長棉褲,他們毫不遲疑的脫下長褲,在刺骨的冰水中艱難邁步。等到他們來到了河的對岸時,雙腿早已失去知覺。

而之前走在前面的昂圖爺爺,由於體力不支,慢慢的變成最後一個。他的雙腳沒有多餘的脂肪,而這樣過河的動作他要做兩遍,一次是背行李,一次是背孫子。他有不止一點點的累,人感覺到自己變老,有時往往就在一瞬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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